死人是死人，但是死人又寄托着活人的哀思，因此死人又没死，反而活在那条框的殉葬仪式中，每年到了时间就上来看一次。

哀思是哀思，可是哀思又不仅只被当成哀思。感情充沛地追悼先人是好的，不讲理而强求人遵循那些所谓礼仪，不讲情而要活人为了死人让渡自己本该有的东西，这又算是什么种类的哀思、又算是哪些人的哀思呢？

坟头该有眼泪滋养草木，这样才得以长出新的矮苗，人的生命也能以另一种形式延续。可草木究竟是只吃泪水，不吃血泪的；用血去浇它，终归要比水养的腥臭。这么看来，它们倒是比豢养这类仪式的好些“尊者”更像人了。

往生者是更喜欢踏着血气往生，还是更喜欢顺着溪水流下？这也都要看生者们，或者说是杂草们的想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