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讲温庭筠的《菩萨蛮》,典型的闺怨词,写来写去不过是一位独居的女子的幽怨与落寞,正值青春,却独守闺房,无人欣赏,自是百无聊赖,慵懒无力,但是还是精细地画眉、梳洗、簪花、照镜、穿衣,一边孤芳自赏,一边顾影自怜……
《木兰诗》里一开篇就是:“唧唧复唧唧,木兰当户织。不闻机杼声,唯闻女叹息。问女何所思,问女何所忆。女亦无所思,女亦无所忆。”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,大家看到正值妙龄的少女偷偷叹息,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一定在思念谁,她又想起了某个情郎吧。但是木兰很肯定:我无所思,也无所忆!
正如“文士悲秋”一样,我们总是认定“少女怀春”——一个女子心心念念就只会是恋爱一事。
这也让我想起前一段时间去瞿家湾学习,瞿家湾地处洪湖,是鄂湘西革命根据地的指挥中心,但此地本身是一个瞿姓大家族的聚集地。其中有两样设施物件给我印象很深:一个是地主家的大房子有二楼,却没有楼梯,家中小姐就是住在二楼,吃喝拉撒都在,出嫁之前基本上是不下阁楼的。一个是一块“堂石”,堂客是家中女主人的称呼,堂石在二门的门槛处,表示这里就是女主人可以到达的极限了,“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”,说的正是此意。
我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否准确,但是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、小家碧玉,长期被幽闭在家中,通常是不允许出门的,这应该是实情。再加之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每天只能做一些刺绣女工之事,再佐以《孝经》《列女传》之类观念的灌输,这样的生活状态、这样的视野圈子,如何能要求这些女子还能拥有怎样大的格局,怎样丰富的思想?——她们的人生就只剩了一件事——结婚生子。
许子东教授总结过从古至今男子控制女子,不外乎三大方法:第一,空间禁锢;第二,物质诱惑;第三,节烈观念植入。现在很多地方依然在使用。
所以,我们不得不反思感慨:作为女性,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幸运的时代,如果我们依然将恋爱结婚作为人生成功的唯一标准,如果我们不能主动走向广阔的天地中去,不能实现经济自主,不能实现自我价值、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,实在是有愧于这个时代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