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我承认我们俩一定要分离,
尽管我们那分不开的爱是一体:
这样,许多留在我身上的瑕疵,
将不用你分担,由我独自承起。
你我的相爱全出于一片至诚,
尽管不同的生活把我们隔开,
这纵然改变不了爱情的真纯,
却偷掉许多密约佳期的欢快。
我再也不会高声认你做知己,
生怕我可哀的罪过使你含垢,
你也不能再当众把我来赞美,
除非你甘心使你的名字蒙羞。
可别这样做;我既然这样爱你,
你是我的,我的荣光也属于你。
梁宗岱译
我要承认我们两个必须分散,
虽然我们有不可分割的一段情:
好让那耻辱留在我的身畔,
不需你帮助,让我独自来承担。
虽然命运打击我们,必须分离,
我们两个的爱却是一致的,
命运改变不了我们的爱的专一,
却能把爱的欢乐时间抢夺了去。
我永远不能再和你过从,
否则我的罪过会要把你连累;
你也不必再公然给我以恩宠,
除非你甘愿辱没你的门楣:
但不可那样做;我爱你如此之深,
你是我的,你的名声也该为我保存。
梁实秋译
事先声明:本人将逐一解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,而在这个系列,笔者将自称为L先生。
L先生评:我们以梁实秋先生的版本为主。
首先,L先生认为,要搞清楚“我们”是谁?本诗的作者是莎士比亚,可“我”就一定是指他吗?按照文学的角度,并不一定是。在旧中国,戏子的身份很低贱,被人视为玩物,不知道在当时的英国,戏子的社会地位是不是也不高。大胆联想的话,本诗给L先生的第一印象,就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妓女和一个出身高贵的富家公子之间的爱情,“我”或者是一个社交场合上的交际花,这很符合当时的背景。
“我要承认我们两个必须分散,虽然我们有不可分割的一段情”:“分散”和“不可分割”,体现了肉体可以分离,但“我们”的灵魂是交织在一起的,也隐晦的暗示性关系。“我们”的爱情是不被认可的、是不会有结果的,在一起的时候,人们也只是认为“我们”是逢场作戏。
“好让那耻辱留在我的身畔,不需你帮助,让我独自来承担”:在这里的“我”很有女性化的味道,按语境理解,也是当作女性一方更好。“耻辱”,一夜风流,“我们”之间确实发生过性关系,虽然男未婚女未嫁,但这从道德角度上讲,这是不提倡的。同时男女双方的身份,更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事。而且“性”这回事,古今中外都一样,吃亏、受伤、被谴责的总是女性。
“虽然命运打击我们,必须分离,我们两个的爱却是一致的,命运改变不了我们的爱的专一”:“我们”之间是真爱,不是欺骗,不是金钱交易,不是贪图肉欲,不是世人那些肮脏的想法。
“却能把爱的欢乐时间抢夺了去”:“我们”相聚在一起的时间,倾诉彼此之间的相思之苦。
“我永远不能再和你过从,否则我的罪过会要把你连累”:“我的罪过”,可能指“我”的身份和过往的错,“我”从未做过伤害“你”的事,也没有打算从“你”那得到什么,但是,在遇到“你”之前,“我”经历的事情,就宣判了“我”的罪过。“我”和“你”不能再有亲密的举动。
“你也不必再公然给我以恩宠,除非你甘愿辱没你的门楣”:对于妓女、戏子或交际花之类的职业,它们需要有人捧,而“你”不必再在众人面前,为“我”一掷千金。玩玩是可以的,但对于“你”来说,切不可当真。
“但不可那样做;我爱你如此之深,你是我的,你的名声也该为我保存”:“我们”彼此之间心灵相通,但“我”劝诫“你”,切不可一时冲动,为了证明自己的感情没变,公开做出示我以恩宠的幼稚行为,挑衅“你”背后的家族,激化矛盾。“我”真爱“你”,所以为“你”的前途考量。这里貌似还有一点乐观的心态,“我”甚至对未来还抱有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