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出生于一个封建没落士大夫家庭。
她与张爱玲、苏青、潘柳黛等人都是民国大才女。
编辑、诗人、作家、汉奸、特工,几种身份纠结一生。
一生跌宕起伏的是因为她是一名红色女特工。
她背负骂名43年。
她曾经遭受10年牢狱之灾。
她在平反后服毒自杀。
01
1907年,关露在山西右玉县出生,原名胡寿楣,她的父亲胡元陔是举人。
1916年,9岁那年,她的父亲去世。
她的母亲一个人承担起家里的责任。
——她白天兼职两所学校的课。
——晚上回家还要教关露和妹妹、服侍老人,操持家务。
她的母亲打小就教育他们姊妹两:唯有读书,才是出路,独立生活,自谋生路。
她的母亲带她进入文学的天堂,从小对她的文学熏陶,在她心中埋下对文学的种子。
1923年,16岁那年,母亲不堪生活压力,早早去世了。
两个孩子,一个老人,先是投靠长沙的表舅,后又寄住在南京的姨妈家。
关露逐渐长大,二姨母和外祖母操心她的婚事。
关露不喜欢被安排婚事,与家里人争吵。
争吵基本没有效果的情况下,她开始逃婚,还带着妹妹一起逃。
逃到了上海。
02
这一年,1927年,20岁的关露遇见一个贵人——刘道衡。
贵人帮助她进入上海法科大学法律系求学。
1928年关露考入南京中央大学哲学系,随后转到了文学系。
关露以为自己已自由了,终于逃离了婚姻的制约。
她还是太年轻,二姨母和外祖母对关露的婚事特别不死心。
孜孜不倦的给她找婆家,骗关露肯定是不行的,能逃婚的还是有点心眼的。
于是,家里开始诱骗,谎称外祖母重病,让她赶紧回家见最后一面。
打小与外祖母在一起生活的关露一收到信,着急的不行。
往家赶。
到家,一看是骗人的,好说歹说,在家里住下了。
第二天,表哥安排相亲,她不同意。
不喜欢被安排的关露把家人的话全当耳旁风,她继续专心读书。
03
爱读书的关露学习越来越好、兴趣越来越多。
她开始学习写作新诗和散文。
1930年初,处女作文章《佘君》发表在南京《幼稚》杂志上,初涉文坛。
一个不相亲的她、一个爱好文学的她遇见了一个叫做刘汉卿的男子。
描述下刘汉卿:
——相貌英俊,风流倜傥,喜欢花言巧语,为她写情诗,哄她开心。
——常常展示远大抱负,表示出国学习回国为祖国做贡献。
——对关露无微不至地照顾。
结果是,关露沦陷了。她爱上了这个家伙。
但是,纸包不住火,这家伙的问题很快就暴露出来了。
——刘汉卿当时在大学时是有一个订过婚的女朋友,他还拿着女方的钱出国。
——他出国后又找了N个女朋友。
关露这个初恋有点无厘头,被骗的晕晕乎乎的。
04
第一次感情结束了,几年后迎来了第二次感情。
1931年,“九一八”事变后,关露来到上海,参加抗日宣传运动。
1932年,“一·二八”事变,上海陷入不安与恐怖之中,关露加入左翼作家联盟,并成为中共地下党员的一员。
1932年,关露遇见一个叫做常任侠的诗人,诗人爱上了她,她拒绝了诗人。
理由只有一个,她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。
很快,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出现了。
沈志远,1925年入党,积极进取、博学多才。
反复观察发现,沈志远与刘汉卿并不是一类人,该人性格沉稳踏实,从不甜言蜜语。
很快,关露和沈志远同居了。
同居后,他们相处一段时间,有了分歧。
——关露喜欢工作,独立自主。
——沈志远大男子主义,不让关露外出参加革命,就想让她待在家里。
哪有幸福的婚姻,所有的琐碎都会压倒原本的设想。
他们不断争吵,感情也逐渐变淡。
只是,关露怀孕不在设想之中,沈志远知道了,非常高兴。
高兴之余,谨慎商量,觉得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,决定打胎。
第一次怀孕就这样结束了。
05
关露第二次怀孕了,依旧打胎。
沈志远有点受不了了,你这不是让我们沈家断子绝孙吗?
他实在受不了,决定分手。
1934年,关露请求妹妹,帮着再劝和一下,看看她和沈志远有没有和好的可能。
劝和三小时,聊糊了。
这一年,她,28岁。
第二次恋爱、怀孕两次、打胎两次。
就这样分手了,还得继续生活。
06
分手后,关露的生活越发忙碌。
1936年,30岁的关露出版诗集《太平洋上的歌声》,名声大噪,人称“女诗人关露”。
1937年,她应邀写了电影《十字街头》主题曲《春天里》、脍炙人口、传遍大街小巷。
她还自学俄语,翻译了高尔基的《海燕》、《邓肯自传》等许多日后广为人知的优秀作品。
她还会演戏,曾参加上海移动剧社《赛金花》的公演,好评如潮。
1939年,关露接到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负责人的一张纸条:速去港找小廖接受任务。
廖是廖承志,住在香港九龙。
廖承志给她下达任务:策反李士群。
但是,有一条,如果有人说她是汉奸不许辩解。
就是,答应此后,无论什么样的脏水泼向她,她全盘接受,毫无还嘴之力。
只因这是机密,不能说。
07
她带着这秘密策反了李士群。
文化圈的朋友开始远离了她,骂她是文人汉奸。
1941年,关露出色地完成了任务,李士群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,开始与中共合作。
完成任务,但是回不去了,因为所有人都知道,她是汉奸,是卖国贼。
继续干潜伏的事吧。
1942年春,关露又接到中共地下党组织的通知。
这次是要求她担任日本刊物《女声》的编辑,搜集到日本帝国主义的情报。。
彻底坐实了汉奸的身份。
1945年8月,日本投降。
接到密报,关露被列为国民党政府锄奸名单,她便离开上海,前往苏北解放区。
6年的特工身份结束了,但是汉奸之名没有结束。
因为汉奸之名,她爱上的王炳南也无法与她结合。
邓颖超阻止王炳南和关露的结合,她说:
恩来和我反复研究,认为关露是个好同志,但由于她的这段特殊经历,在社会上已经造成不好的名声,群众以为关露是文化汉奸,而你又是长期搞外事工作的,群众都知道你是共产党。如果你们俩个人结合,将会在社会上产生不好的影响。”
根据要求,王炳南向关露写了绝交信,并说明了原因,这对关露是致命的一击。
自此一生,她未婚。
08
10年后,1955年6月15日,关露第一次在北京被捕。
关押关露的牢房,只是一张板床。每天写回忆发生的事,交代不清楚,继续写。
在这样的折磨下,关露精神分裂症发作了,她躺在水泥地上没有水喝就喝痰盂里的水。
犯病就进医院,好了之后,回监狱继续写。
就这样写了3年,折磨了3年。
1958年出狱。
这是她第一次入狱。
08
1967年7月1日,关露再次被关进监狱。
这次关了8年,直到文革结束。
每天除了审查、写资料,反反复复的就这些内容。
有一次放风,关露在地上发现了一根生了锈大钉子。
于是,她把这跟钉子塞进布鞋,她有把钉子磨成针的念头。
她每天磨上千次,一磨就磨了3年。
这3年,关露的所有快乐就是把钉子磨成针。
1975年5月25日,关露被释放。
8年的牢狱之苦,关露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又受到一次摧残。
这一年,她68岁,
09
出狱之后,关露只关心两件事,一是为自己平反,二是重拾创作。
她住在10平方米的小屋里,爱干净的她,现在的房子乱七八糟,空气逼仄,气味难闻。
1980年5月的一天,关露突然倒地人事不省。
经查是脑血栓症,抢救过来之后,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,她也无法再写字,整个手连笔都拿不了。
1982年3月,关露得以平反。
几个月后,1982年12月5日,关露完成了回忆录以及她的老上级潘汉年的纪念文章后服药自尽,时年75岁。
去世时,身边是一张照片和一个塑料娃娃。
这张照片的主人是王炳南,他在照片背后写着:你关心我一时,我关心你一世。
追悼会上,王炳南一人默默站在人群的后面,看着她逐渐走远。
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只笔,在来宾名单上签字,那是她送给他的墨绿色派克笔。
10
这就是一个人的一生。
希望有爱情、希望有一个幸福的家庭,但是都没有得到。
希望做点事,但是背负一生的骂名。
她爱上过渣男、与爱人同居无果,与王炳南相爱有缘无分。
她用尽一生爱的事业却遭受非人的待遇。
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,坚韧的活着。
在得到平反的消息后果断自杀,因为心安了。
不带遗憾的离去,梦回夜凉,一生凄苦。
这是一个传奇的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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